【八闽英烈故事①】曹顺兰——贫苦人家开出的巾帼之花

　  曹顺兰，女，1907年出生，中共党员，福建省长汀县河源区曹坊乡（1956年划归连城管辖）人，1931年参加革命，1935年被敌人杀害。

　　曹顺兰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。10岁那年，因家境贫寒，父母将她卖给连城县一户吴姓人家为婢女。1925年又被卖与本县坑子堡仓下门罗启胜为妻。罗启胜耿直忠厚，除耕田外兼做屠宰生意，也是到处受人欺负、吃尽人间疾苦的人。家中除祖上留下的两间旧房外，别无长物。婚后，夫妻俩含辛茹苦，辛勤劳作，希望能过上好点的生活。1927年，在坑子堡仓下门发生了一起民团纵火事件，以汤学铭为团长的民团驻在该村后梁山。有一天，一青年人在山上抢走了岗哨一支枪，汤部迅即派兵追捕，青年人随即逃往仓下门，不知进了哪一家，追兵追不着踪影，恼羞成怒，放火烧房。这一带人口稠密，大多是木屋，一场大火足足烧了全村100多户人家。曹顺兰夫妻的两间旧木屋也化为乌有。此后，夫妻俩栖身在罗氏公共祠堂里。这年冬天，曹顺兰生下一男孩，但不幸夭亡，随后从邻村抱养一女婴哺乳。1930年冬，曹顺兰在祠堂里又生下一男孩，一家四口，加重了夫妻俩肩上的负担。他们只能精打细算，艰辛度日。1930年8月15日，胡少海率红二十一军攻克连城。不久，在县城成立了县革命委员会，相继在各乡村建立苏维埃政权。1931年春，省委为了帮助指导连城县的政权建设，派了以李坚真为书记的连城临时工作委员会进入连城。

　　之后，他们和县干部开赴各乡，李坚真和县苏妇女部部长黄富群一起来到反动势力最猖獗的文亨区。文亨区苏维埃政府成立后，这里的妇女还没有发动起来，一时无法选出合适的妇女干部。李坚真和黄富群等人深入群众，宣传革命道理，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，发动妇女起来闹革命。

　　李坚真和黄富群等人也住在仓下门罗氏祠堂内，见在这里栖身的曹顺兰身材高大、处事稳重，村里邻居都非常尊重她，有很好的群众基础，是培养的好对象。黄富群便积极靠近她，帮她带孩子、做家务，陪着她上山担柴，渐渐地与曹顺兰成为知己。罗启胜外出打工时，李坚真干脆和她睡在一铺床上。通过耐心地开导和启发，曹顺兰逐渐看清了穷人为什么穷，富人为什么富，富人为什么总是欺压穷人等社会不公平现象的本质。在革命思想熏陶下，这个沉默寡言的妇女，话语逐渐增多，思想不断进步。慢慢地，越来越多的妇女经常到她家串门聊天。在黄富群等革命干部的心目中，这位贫穷妇女实在是女辈中的佼佼者，便提名推举她为文亨区苏维埃政府妇女部部长。自此，曹顺兰走上了革命道路。

　　曹顺兰担任区苏维埃政府妇女部部长以后，第一项任务就是动员广大妇女特别是青年妇女剪掉发髻，参加赤卫队，参军参战，使妇女翻身得到解放。曹顺兰首先请黄富群为自己剪掉了发髻，成为文亨区第一个短发妇女。妇女剪发在那个年代是破天荒的大事件，尤其在这人口众多、封建势力强大、旧思想顽固、历代县官都不愿意接管的县区。至于在坑子堡开展妇女解放运动，更是阻力重重。曹顺兰带头剪发之后，好长时间无人响应，到处都是辱骂和非议，来她家串门的也少了。

　　万事开头难，何况是干革命。曹顺兰铁了心。为了放开手脚干，她想到堂嫂早年守寡，身边无儿无女，便打算把两个孩子托付给她。堂嫂见她无暇顾及子女，便接受重托，让曹顺兰放下牵挂走出家门，参加革命。此后，曹顺兰每天都融入乡里青年妇女们的生活，耐心开导她们。在她耐心细致地劝导下，有一些青年妇女终于觉悟了，秋莲、菊云等5人剪掉了发髻，其中有3人参加苏维埃工作。她们以“滚雪球”的方法动员了一大批妇女剪掉发髻，取得了斗争的初步胜利。

　　文亨区苏维埃政府、区游击队成立后，狡猾的罗藻民团把团丁“解散归家”，充当暗探特务，暗中伤害革命干部和群众。他仗着卢新铭的势力，恶言侮辱共产党和苏维埃政权为“赤匪”，并且以秽言羞辱曹顺兰：“‘女赤匪’面上虽赤，不知身上赤不赤，有本事给我看看。”面对人身攻击，曹顺兰毫不畏惧。一天，她吩咐游击队长去活捉罗藻的侄儿。曹顺兰边为他松绑，边说：“女人的度量也大，今天不杀你。请你转告你罗藻叔一句话，就说共产党人不但面是赤的，心也是赤的，因为血是红的。有朝一日曹顺兰倒想见见罗藻的黑心肝。”

　　在曹顺兰等同志的领导下，文亨成了全县的先进模范区。1931年10月，县苏组织各乡苏前往文亨参观，受到各乡苏同志的高度赞扬，尤其是文亨的妇女工作更为出色，各乡的妇女代表一到文亨参观后，就纷纷找当地妇女同志谈话，了解妇女工作情况。她们都非常敬佩曹顺兰，表示一定要把文亨的经验带回去生根开花。

　　1931年10月底，曹顺兰被选为连城县苏维埃政府副主席。1933年9月25日至1934年10月10日，国民党对我中央苏区发动第五次反革命“围剿”。1934年春，龙岩、上杭相继失陷，连城成为省苏和红都瑞金的东线门户。“保卫连城！”“保卫中央苏区！”曹顺兰带领各区赤卫队、少先队，夜以继日地削竹钉、埋竹钉，阻止敌人进攻，并且帮助红军挖战壕，构筑防御工事。连城一带的春天时常大雨滂沱，道路泥泞，队员们毫不退却，决心为守卫东大门献出一切。

　　由于王明“左”倾路线的危害，我工农红军步步失利，苏区一天天缩小。1934年5月底，连城落入国民党手中。曹顺兰同县苏的同志一起转移到长汀边界的虎芒山，坚持游击斗争。不久，由于敌人的进攻，他们又转移至长汀十里铺，最后在十里铺被敌人包围，一部分撤退到宁化方向，一部分进入长汀、江西。这时，曹顺兰怀有身孕，跟不上队伍，在长汀一位群众家安顿下来。为了不给群众增添困难，曹顺兰在城里卖油炸饼维持生活。有一天，曹顺兰被一个坑子堡到长汀卖牛肉的反动屠夫发现并抓回乡里。曹顺兰受尽百般凌辱和严刑拷打，之后又被押送县城入狱。曹顺兰入狱后，正是连城县国民党当局抓捕到大批革命群众和“嫌疑分子”，大造政治攻势，要他们“自首”出狱的时候。曹顺兰的一位叔公多处活动，要求为曹顺兰“自首”保释；忠厚老实的丈夫每次送饭到狱中探望妻子时，总是泪眼汪汪地劝她：子女还小，要念及亲子之情，画个押自首回家算了。曹顺兰身虽入狱，心中却还在时时想念参加革命斗争的同志们。她坚信，失败是暂时的，革命总有一天会成功。曹顺兰劝丈夫要把眼光放长远点，她说：“我如果贪生怕死，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了苏维埃出生入死、抛家弃室的同志？我是豁出去的人，除了一死，别无他想！”丈夫屡劝无用也就不敢再劝她了。

　　1935年5月，曹顺兰和连城的一批革命同志，惨遭国民党反动派的毒手，被杀害于县城南门大桥下。为了革命事业，曹顺兰献出了宝贵生命，年仅28岁。

　　曹顺兰从一个婢女走上了革命道路，并在革命战争的锻炼中成为一位优秀的妇女领导干部。她在参加革命的几个年里，舍生忘死，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人民解放事业。她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，对阶级姐妹满腔热忱，在敌人面前毫不畏惧，坚持革命利益高于一切。她宁死不屈，充分体现了一个无产阶级革命者的崇高品质，她的光辉形象将永远铭刻在中国人民的心中。